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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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归乡旅客（第2页）

顾青衣点燃蜡烛把她扶回床上，把脉之后摸了摸她的头，小徒弟的脸红的像午后的日头，双目朦胧，显然十分痛苦。

顾青衣问：“头疼吗？”

梅落尘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的头仿佛在热气缭绕的沙子上翻滚，浓浓的困意也挡不住这鼓胀的痛处，她难受极了。

顾青衣从床头取了一根小针，在烛火中烫红，拿白布擦拭后压住小徒弟，在她额头正中扎下去，用布擦掉流出的血。

梅落尘往额头看，针一点都不疼，师父又扎下几针，在针眼附近挤出几滴黑红色的血，梅落尘顿时感觉好多了。

“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吹了凉风，中了风？”顾青衣让她闭上眼睛躺在自己腿上，用手按压她的后颈与肩膀。

师父力气很大，梅落尘感觉脑袋里渐渐安静下来，嗡嗡的声音渐渐消失，胃里反而有东西从喉咙里涌上来！

察觉到异样，梅落尘条件反射趴在床边呕吐，吐完脑袋又开始疼，不像刚才那么难受，却也让人难熬。

顾青衣给她倒了一碗水，低头观察地上的残渣，菜叶豆腐还基本保留着原本的面貌，排除小徒弟件昨天进食过多的可能，他意识到问题所在。

“脾强胃弱，导致胃中消化不良，消化堆积的食物消耗了上肢的气血，最终使脑中气血不足、引发头疼。”

让小徒弟伸出舌苔，再次把脉，她的症状与猜想相吻合，顾青衣确认病根所在，扶小徒弟躺下：“吃一顿饭两天不消化这是小病，明天为师给你做焦三仙，为你调理脾胃。”

“焦三仙……那药甜吗？”梅落尘见过这味药、却没吃过，她常常连饭都吃不饱，怎么会得这样奢侈的毛病？

“有山楂，是甜口。”

听到师父的回答，梅落尘放松下来，不再纠结什么，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很快与周公相会。

见她睡着，顾青衣处理掉屋中污垢，去医馆取焦三仙，清晨在去医馆之前煮出几碗焦三仙汤放凉，放进小徒弟屋中。

半夏听说师妹昨夜病了，在纸上留言让她今日在家休息，给她做了易消化的面片扣在小筐下面，临走前给母鸡备足米，免得它打扰师妹。

……

……

房中静悄悄，梅落尘睡到午后才醒。在饥饿中醒来，她诧异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家。

看到桌上师兄的留言，她找到面片吃下去，吃完喝过药，她在家中呆着无所事事，索性顶着不适到屋外去摘汉椒。

街上离家门不远，有一棵汉椒树，已经过了结果的季节，却还留着几粒小汉椒藏在干枯的枝干里，梅落尘观察了一下，这些汉椒数量不多，也够用几日，她小心地把被街坊遗留的宝贝全都摘下来。

说来让人伤心，附近的旧邻都已入土，新搬来的人家不知道街上这棵柳树后面藏着一棵小汉椒树，这棵被采了多时的汉椒树此时倒成了她独有的宝贝。

想到半月前的杀戮，梅落尘望着头顶的枝干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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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有人进城，一架朴素的马车驶入城中，排队出城的人看到这架马车嘟囔道：“现在还有人进城？这无异于自杀吧。”

闲言碎语随风散去，清脆的马蹄踏在长街小巷，马车很快在城南街上一处停下来。马车不能驶入坊中，接应的下人得信来搬行李，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汉稳稳走下马车。

在路上站稳当，他打量这座阔别已久的晋阳城，晚九月，街道两旁落叶纷飞，他在这个萧瑟的时节回到了这里。

抬眼向天空望去，一片红叶随风落下，他不经意朝落叶后面的小巷中扫了一眼，一眼看到在花下静立的女童。

看着那陌生的脸庞，老汉摸着胡子心想：“几年未归，那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立在那里。”

仔细瞧了几眼，他发现了什么，笑着问身后的少年：“你看路的尽头，那是谁家小童？长得好生俊俏。”

少年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女童略微弯起的腰，又仔细望去，看到她一只手拿着一把石子状的东西，另一只手微微护着腹部，判断道：“那小童是不是得了病？”

老汉连连摇头：“这种时候，寻常人家能活命就知足了，谁还会给家中娃娃上山采药呢？”

说着，他一声叹息。

马车占了半条道，过往的路人看到马车纷纷驻足，伸长脖子看这归来的一老一少。府中仆人不断搬着行李来来往往，惹人注目。

一个即将要进坊的人看到这阵势，又看到人群中和善的一老一少，惊讶地上前来问：“你……你是殷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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