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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们说,海是广阔的,比海广阔的是天空,然而,比天空广阔的是人的心,爱人的心。
1990年11月11日,我和钟瑞两人来到北京著名的大北照相馆。那儿里里外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充满了照相馆常见的欢乐气氛。
那天早晨,孩子们说,你们老两口去照张相吧,照完了别回来,在外面玩个痛快。我们俩果真听了孩子们的话,收拾整洁,衣冠楚楚地来照相馆了。
我们坐在照相室的时候,摄影师一脸笑容地跑前跑后,蹲着,侧着,站立,猫腰,连续不断地按动快门,镁光灯频频闪烁。照了一遍又一遍,整整照了一上午,还坚决不收费。
宋世雄:漫长而难熬的一年(3)
以往,我经常面对摄影师的镜头,钟瑞也是。我们俩一齐站在摄相机跟前的时候也很多,但这一次,我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福感,脸上始终在甜蜜地微笑着。
在我们进照相馆之前,就有不少群众认出了我,他们尾随到照相馆围观。这时兴趣盎然地议论起来:旁边那位是谁?宋世雄娶媳妇了!
这一天,我年满51岁,还娶哪门子媳妇?我是和钟瑞来照银婚纪念相的,纪念我们一齐走过了25个绚丽多彩而又充满酸甜苦辣的春秋。
1995年的11月,我和钟瑞又度过了珍珠婚纪念日。
弹指一挥间,我和钟瑞从朝气蓬勃的青年时代,走进了知天命的黄昏岁月。钟瑞跟我结婚以后,许多年一直粗茶淡饭,勤俭度日,我们相濡以沫,牵手同行,遭受了数不清的委屈和磨难,也获得了不可历数的快乐与欢欣。那一切,都过去了,远去了,而遥远的过去现在都渐渐地成为亲切的怀念。
吕大渝:一个女播音员的苦与乐(1)
吕大渝
作为新中国第一代电视播音员,吕大渝曾是那个年代家喻户晓的人物。关于她,中央电视台陈汉元的介绍是最有趣的:
“1961年,我加盟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前身)的时候,吕大渝就是播音员了。我写
的稿子,不是沈力、赵忠祥播,就是她播,因此打交道的机会挺多。
“那时,圈里圈外有不少小伙子赛着追她。她呢,好像没心没肺,人没到笑声先到。末了,在圈里谁也没得逞,但是谁也没得罪谁。
“1978年,邓小平同志以副总理的身份访问日本,这是轰动世界的一件大事,中央电视台通过卫星天天都有大量的报道。我是报道组的副领队兼撰稿人。吕大渝是抛头露面的播音员和采访人。有一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配上一条白色的短裙,正在东京的街头进行报道。眨眼的工夫,围上来一大堆日本人。一位日本妇女惊讶道:‘哎呀,这不是天女下凡吗?’另一位说:‘啊,这是真的东方美人吧!’”
本文摘自吕大渝撰写的回忆录《走近往事》。
神 经 性 咽 炎
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终于在1976年结束了。对中国人来说,那真是大悲大喜、大落大起的一年。
“文化大革命”中,虽然取消了电视播音员出图像,屏幕形象已不再是电视播音员的一个选择条件,但在广播学院培养出“文革”后第一批毕业生以前,中央电视台的播音队伍始终处于人员短缺的紧张状态,由广播学院毕业生补充播音队伍已成空想。中央电视台播音组的建制也发生了变化。新闻部增设了隶属播音员,专事新闻节目的画外音解说,调进的成员有邢质斌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部的刘佳。赵忠祥也调到新闻部去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仅由两位播音员维持工作。开始,只剩下了我和沈力。后来,调来了广播学院教师白钢。不久,沈力去做了《为您服务》专栏的节目主持人,只剩下了我和白钢。彩色电视开播,我又和白钢开始了寻找播音员的工作。从广播电台调来了一位女播音员以后,过了些日子,白钢就请调去体育部任职编辑,又是只有两个播音员维持工作的局面。
本来,播音员面对话筒,就像对着三两位朋友,一切娓娓道来,多么亲切自然。但自“文革”以来,始终要求播音员以高亢的声音播音,我大喊大叫了几年,声带已经受到很大损伤,可因为人手紧张,即使到了声带水肿、声带充血、甚至声带出血、大夫要求噤声的地步,都还得高调播音。无论我怎么用力,嗓子只是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就在那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对我声音状况大加非议的观众来信。在“追星族”尚未出现,电视机也并不普及的年代,那封寄自北京朝阳区的信件,内容翔实的程度和不友好的态度令我感到大有文章。
“文革”十年只存在着大喊大叫的播音风格,不慷慨激昂的声音似乎就是不革命的表现。对那封来信,我除了无奈,还能怎样?观众怎么能对因“文革”造成的电视播音员的紧缺和青黄不接,以及我带病坚持工作的状况有所了解、同情和体谅?况且,正像那时老百姓中流传的说法:50年代人帮人,60年代人整人,70年代个人顾个人。在那个人际关系扭曲的年代,我怎么能够指望那位观众来信充满友善之情,关切我的嗓子何以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是不是声带染疾还在工作?我需要什么帮助?
来到美国以后,我与早年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做记者的阎世伟成了挚友。小阎是诗人和画家严阵的女儿。她告诉我,在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员中,她和爸爸最喜欢“灰嗓子”。“小辫阿姨”的年代早已逝去,我那时被他们叫作了“灰嗓子”。小阎的谈话使我感到些许安慰和温暖,但他们却怎么能知道“灰嗓子”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和所有从“文革”年代走过来的普通人一样,持续了十年之久的“文革”,也令我感到深深的郁闷和烦躁。我的儿子苗苗出生时,我曾给他取名为“建”,希望他能够对国家有所建树。但我很快就变了主意,把“建”改成了“剑”。鲁迅曾写道:中国需要“剑与火”,需要改革。“文革”中的中国,除了没完没了的破坏性的运动,还能建设些什么?我真期盼如鲁迅所说,来一场“剑与火”,荡涤掉中国社会令人压抑的一切。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的逝世,好似擎天柱的坍塌,使我深深地悲哀和惶恐。北京人十里长街哭送总理的悲痛场面,表现了中国人对国家命运无言的担忧和不安。
清明节,是中国人缅怀逝者的日子。1976年的清明,最早出现在天安门广场松墙和小树上的是小小的纸花。纪念碑周围也开始聚集了日夜不散的人群。不久,花圈越送越多。白天送去的花圈每到深夜就被收走,于是花圈越送越大,大到一些大型国有企业的工人,干脆带着焊枪,打着写有厂标的横幅,成群结队地把花圈的零部件用卡车运去,当场焊接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平台上,再也没人能拿得走。
吕大渝:一个女播音员的苦与乐(2)
一朵朵白花、一个个花圈、一首首诗词和日夜涌动的人群覆盖了整个天安门广场。中国人心中长久的压抑,犹如火山,终于借清明节对周总理的悼念,发展到把矛头直指“四人帮”,爆发了也被叫作“四五”运动的“天安门事件”。
周总理临终前说,要把他的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和大地上。当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出现了象征祖国江河大地的一杯水和一杯土的时候,我就开始一天往天安门广场跑三趟:早上骑车
上班前,到了西单路口,我不西拐至电视台,而是东向骑往天安门广场去记住新增诗词的方位;中午,我去观察日益增长的人潮规模,揣摩事态的发展动向;一天的电视播出结束,夜深人静,我再访天安门,逐字逐句品味每首诗词,兴奋不已。
在围观那些诗词的时候,不管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如何请求前面的人们大声朗读那些诗词,无论我如何冲动地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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